蒋:我想挑战极限,到荒原去探险!
秦:小心别让狼给吃了。为安全起见,临行我送你两件礼物,左手一只火把,右手一把火枪。假如你不幸遇难,我就召集大家在野外燃起篝火,为你唱一曲《火火的歌谣》。
蒋:我还是当一名勇敢的军人比较合适,到边陲保卫祖国,或者到国外当一名维和战士扛枪战斗。
秦:战斗出英雄,黄继光用胸膛堵住吐着火舌的枪口;邱少云任由烈火焚身纹丝不动;董存瑞手擎炸药包点燃导火索。接受炮火的洗礼很好,不过当心别太紧张而枪械走火。
蒋:万一我在战斗中牺牲了你能为我做点什么?
秦:假如你“光荣”了,我会为你写一部传记,塑一座雕像,让您的音容笑貌永存于世,人们会永远记住你、缅怀你。
蒋:这也没“火”?
秦:遗体火化。
蒋:我这就没了!您别说这火与我们的关系还真是够亲密的。说了半天我了,还是说说你在部队上的情况吧。
秦:我们消防部队就像是一座炼钢的火炉。
蒋:那叫熔炉。
秦:都一样。在这座熔炉里,我们消防兵百炼成钢。要讲我们消防部队的光荣历史,说来有点话长。在那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不能点灯的黑暗旧社会,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蒋:听他爷爷说的。
秦:革命的星星之火最终燃成燎原之势,一切明火执仗的反动派如同飞蛾投火,人民成了历史的主宰,他们从烽火硝烟中走来,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新生活……
蒋:听他爸爸说的。
秦:为了驱除邪恶之火,守护万家温馨祥和的灯火,我们消防部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防火监督员则时时提醒你“小心火烛”,以免引火烧身。
蒋:确实是这样,现在日子红火了,可是许多人只知道用火,却忽视了防火,常常因火生灾,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把火又回到“解放前”。多亏有了消防队,为人民安居乐增添了保障。
秦:人民军队是祖国的铜墙铁壁,我们消防部队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火墙。
蒋:真金不怕火炼,消防卫士无愧于“火凤凰”的美称。
秦:那当然。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我们消防兵怀着一颗火热的心,跨进火红的营门,就是要把火一样的青春献给祖国与人民。总之,我们消防兵与火有不解之缘,我们生火、用火、爱火、恨火、写火、颂火、防火、管火、查火、扑火、救火、灭火、点火、放火……
蒋:等等,怎么还“点火、放火”?
秦:点火是准备进行灭火实战演习,放火是火灾调查人员为查清事故原因在做模拟试验。
蒋:烈火无情人有情,人民卫士为人民。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报名当一名消防兵。(抬双臂)你看我像不像一只火凤凰在展翅翱翔?
秦:火凤凰你不像。
蒋:那像……
秦:火鸡下蛋。
虽然都是业余一族,但演的用心,唱的有情,跳的热烈,说的贴切。唯独马文军一曲高八度的《从头再来》虽说费了大力气,但似乎从头就没有着调,卫生员李长江一点也不照顾他的情绪,说“你这似说非唱的,标准一个说唱”,马文军自然不接受,说“你懂啥,这叫原生态唱法,不服你也整一个。”李长江说:“我虽不会唱,但我会听,会吃鸡蛋就一定要会下蛋吗?”“我看你不光会吃蛋,还会扯淡!”马文军到了也没服。
兴许是天公助兴,社会捧场,整个晚会近三个小时,会议室欢声一片,灭火救援调度中心却风平浪静,大队没有一次接警出动。
和平盛世,军人的价值不可能像战时炮火硝烟中那样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但军营还是以它独特的魅力日渐成为很多年轻人向往的地方,以保障公共安全为己任的消防部队尤受莘莘学子的青睐。八一刚过,又一批地方大学生来支队报到,一个个脸上荡漾着青涩而俊秀的青春,他们将要在这绿色警营中完成由学子到战士的人生蜕变,先是军姿队列集训从一名地方青年转变为一名合格军人,再经业务学习训练从一名军人转变为一名合格的消防卫士。
消防被称之为边缘学科,跟很多专业门类搭界,其面也宽,其容也大,有人就说博士后干消防也屈不了才。就像事故出于麻痹一样,很多灾难则源于无知,有一些火灾爆炸事故的发生就是因为专业知识缺乏导致的,几年前新湖区一家化工厂两名电焊工在切割浓硫酸钢罐时爆炸身亡,原因就在于他们不了解稀硫酸与金属反应会生出氢气,在切割前对罐内浓硫酸进行了画蛇添足的稀释处理。
为了满足对各类工矿企业的消防监督执法、建筑工程审核以及部队办公与后勤保障需要,招进来的学生官也对应有建筑、化工、中文、新闻、法律、医疗、财会等多个专业,经过层层遴选来到警营都有其用武之地。尤其是消防监督干部,对各科专业知识都应有所了解掌握,不求精但求通,正由于此,支队长高中原在全市防火人员培训班上说:“消防工作重心在防,过去重在人防,现在要全面转向技防,而各门专业都那么博大精深,我们不可能成为某一方面的行家里手,但应面面俱到,不知其所以然起码也要知其然,消防专家说白了其实应该是一名百科杂家”。
“为什么现在你们越来越多的地方大学生选择到部队来?”得知又有大学生即将下队,武刚连带上杨安保以“你们”发问,是想从杨安保身上找寻最直接的答案。
“依我看,情况不尽相同,有的是向往部队生活,有的是崇尚消防事业,有的像常媛一样家族上与消防有着历史渊源,但客观地说也不乏地方就业压力大先选择到部队过度的,你看有的来部队怎么都不适应几年就转业走人了,他们虽然人到了部队,心始终没到。”
“嗯,现在高校都在扩招,我们毕业时全校只考了几个大学生,那时的高考被称之百万大军过独木桥,现在的桥又拓得太宽了,去年我的母校据说一二三本考了五百多人,大学生就业压力能不大吗!”
“现在全球的失业率都居高不下,这就叫世上本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没了路。”
五
一大早,武刚就跟大家发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昨晚邻近的山阳区将军山上的瞰翠楼烧了。据说原因已初步查明,有一个外地的草台班子来山前广场搭台演出,演员被临时安排住在塔里,结果有人吸烟惹了祸。支队专门负责火灾调查的工程师小崔到场看到还在冒着余烟的半截子塔楼,不禁心生怜惜,一边进行现场拍照一边摇头哭笑不得地说:“不错不错,还剩个底座。”
这瞰翠楼说是楼,其实就是一座塔,看上去是个明清代古建筑,实际上建成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因仿古效果做得好,很多登上过塔的人都被迷惑了,误判它的“生辰”,以为是座古塔。多年以来,这座塔都是山阳区乃至长淮的一个标志性的建筑,不算巍峨但十分俊秀,又位于开放的游园内和将军山巅,从仰视到平视,方圆几十平方公里都能观瞻得到,不仅是人们眼中的一道风景线,甚至已上升为市民心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吉祥之物,在长淮的很多城市形象宣传图画中都有她的丰姿。
一夜间,这好端端的塔楼怎会无翼而飞,长淮人心中都有种莫名的失落和别扭。然而比他们所有人更感觉别扭的是市委俞书记,那几日恰好有个全国河道治理系统的大会在将军山麓的五星级朝晖大酒店召开,俞书记很盛情地邀请与会人员游园并登瞰翠楼一览长淮风貌,由于参加会议的人数多,为了避免拥挤,经验丰富的组织者特地将游园的人分成两拨,分别于两个下午的会议后半程在落日的余晖中悠然登山。
就在失火的当日,已经有一半人登塔览翠,回来后的评价很高,说长淮确是一座宜居的山水城市,另一半人听了都在饶有兴致的倒计时等待之中。不想计划还是没有赶上变化,变化赶不上电话,会务组接电话通知让转告大家下午的参观取消,宣布者委婉地说是塔里边“出了点小事”,实际上不说大家也都已经知道了个中缘由,这酒店与那瞰翠楼近在咫尺,昨天还屹立在视线中的塔影一夜间矮了大半截,而且换了黑色外衣,再者夜里消防车的警笛声早已让所有的掩饰不攻自破。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之后外地一位与会者感慨地调侃道:“今后再有机会到哪个名胜景点参观考察,大家记住还得争着点尽量赶头拨。”
事故原因查明之后,就自动进入责任追究程序。很多人第一次见俞书记发那么大的火,他对事故调查组的同志们说:“要坚决一查到底,不管责任人是谁,也不管他有什么靠山。我看谁的靠山也不比我的强大,我的靠山就是全市人民。”
相关管理人员难逃其咎,事故处理通报会上完整地发布了火灾直接与间接原因、损失、八条具体教训和对四名责任者的撤职与行政记过处理意见,一并发布的还有瞰翠楼的修缮计划。
本年度龙山首期消防夏令营在八月中旬的一天正式开营。每年的暑假期间,全市各区都有一至两所小学到本区消防大队安营扎寨,与大队联手开办旨在感受消防、强化少儿消防教育的夏令营,活动项目不一而足,对小学生来说天天都是新鲜而充实的生活,主要有学叠军被、军姿与队列训练、出早操、学唱军歌、帮厨烧菜、消防知识教育、消防器材展示、模拟火场逃生、观摩消防技能表演、警民联欢等。
今年杨安保刚上一年级的儿子杨子萌成为特邀小营员。杨安保的妻子是他大学同学,现在省城一家报社任法制编辑,杨子萌暑期档来长淮属异地度假。别看他年纪小,却常常语出惊人,他会考问你什么时候“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答案是妈妈喂他吃葡萄,一个负责剥皮一个吃。他还是个唐诗迷,小小肚子里藏着几十首唐诗,常会即兴发挥,比如你说到月亮,他就会马上吟诵“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要问他怎么出了一头汗,他就无厘头地接“我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有一回铁蛋见到了杨子萌,一把拉住他的手学着武刚的腔调说:“老杨,你好你好!”杨子萌懵了,一脸认真地问道:“你好,那你说我是喊你老铁还是老蛋呢?”一旁的几个人差点笑翻。肖和平评价说“这叫蓝田生玉,这小子将来准有出息。”马文军马上追问啥意思,肖和平说:“意思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就是龙生龙,凤生凤,你爸的儿子他就叫马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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