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凌晨1时6分,位于浦东新区陆家嘴的上海地标之一——东方明珠电视塔顶端距离地面460米处遭强雷击,一组电视信号转发器电缆和塔尖的石棉瓦起火并蔓延。上海消防官兵凭借过人的胆识和高超的技战术,成功扑灭火灾。460米——一项新的超高建筑火灾成功扑救的记录诞生!
以蜘蛛人的姿势,从440米高空,一寸一寸向上挪
上海市应急联动中心消防指挥区接警后,速派铜山、龙阳、塘东等11个消防中队、21辆消防车、约210名消防官兵赶赴现场处置。针对东方明珠虽然早就做好了详细的灭火预案,但是从未实战。从接警的那一刻起,上海消防各级指挥员的脑海里就反复比较起各种扑救方案。
利用直升机扑救?上海公安已经成立警务直升机队,用直升机扑救超高层建筑火灾效果立竿见影。然而夜晚风大、雾大,还下着雷阵雨,能见度很低,不具备起降直升机的气候条件。
使用东方明珠自身的消防设施供水灭火?超高层建筑灭火应该立足自身消防设施,利用墙式消火栓灭火是捷径。总队在此前上海环球金融中心357米高度的火灾中成功运用这一方法。然而,当官兵钻出位于380米的东方明珠最高球体,爬到高空平台上才发现:从这里到起火的顶端还有近百米,供水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更何况塔尖的通道很小,容纳一个人攀爬已经勉强,不可能携带体积巨大的手抬泵和水带上去。
站在平台,风大雨密,刺骨地冷。黑魆魆的塔尖直插云端,平台在风中摇晃,令人心惊胆战。高空决胜,考验的是勇气,是意志。
总队指挥果断下令:无论如何,人一定要上去,找到起火点灭火。
官兵们手拉脚蹬,好不容易爬到位于410米高度的平台。这里就是信号发射架。发射架为圆柱体,外层包裹天线外罩,发射架与外罩之间仅有约30厘米的间隙,里面一片漆黑,间隙之间安装有大量配电箱盒、螺帽以及4条约20厘米宽的小悬梯,可以让人攀爬。离塔尖起火位置还有40米左右,遥遥望见火光就在通道尽头,而火星不时掉落下来。
怎么办?上!特勤战士王永强、王鹏背着绳索包,一面紧贴发射架柱、一面紧贴发射架外罩,紧紧抓住只有20厘米宽的扶手,一点点向上钻。在发射架上,不规则地布满粗大的螺丝帽和电箱盒,这既是王永强和王鹏稍微歇息的脚踏,又是他们前进的障碍。攀爬极度消耗体力,更何况,在一些通道狭窄处,他们时不时地必须把头盔拿在手里才能继续往上爬。“班长,加油!”在电台耳机里不时传来战友的鼓励声。30米左右的高度,他们整整爬了30多分钟。
然而,眼看就快到着火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离塔尖最顶端的10米没有扶手。而塔尖部位由于风力作用,左右摇晃振幅将近2米。可以攀爬的地方被雨淋湿,稍有不慎就可能……“务必注意安全,做好自身保护!”电台传来总队指挥的命令。王永强和王鹏互相看了一眼:继续爬!他们各自系紧保险绳的一端,以蜘蛛人的姿势,在440米的高空,仅靠发射架上的巨大螺帽为支撑,时而手脚并用,时而身体悬空,一寸一寸地往上挪……前后1个多小时,终于来到起火点附近。
“哪怕用嘴喷,也要把火扑灭!”
经侦查发现,着火的是信号发射架内壁上的电缆和外罩上的石棉瓦丝,过火高度约为8米,燃烧随着大风向下蔓延,火势随风而不断变化。王永强和王鹏迅速向指挥报告情况。
在逼仄狭小的塔尖内,没有水枪水带的用武之地,怎样灭火?指挥员灵机一动:把干粉灭火器和矿泉水送上去!总队指挥员通过无线电台命令:“哪怕用嘴喷,也要把火扑灭”。
为了供给灭火剂,浦东支队铜山中队战士蔡定坤、梅养超、韩虎辰,往返于380米和410米高度的平台间运送物资。通道狭窄,不能把灭火器和矿泉水背在肩上,他们施展了铁军特训的“绝技”——用牙咬着成箱的矿泉水和沉重的灭火器攀爬30多米,把东西送到410米平台,再由王永强和王鹏用绳索吊上去。其中,梅养超更是往返攀爬4次,嘴上勒出了血印都不觉得疼。
王永强和王鹏,头顶着不时散落的火星,脚下艰难地踩住一个个螺帽,避免打滑,艰难地战斗。他们对于火势大的地方利用干粉灭火器扑救,对零星火点利用矿泉水浇灌的方法,一点点控制火势、扑灭火苗。
2时28分,电台报告:控制火势。
2时32分,电台报告:成功扑灭火灾!
为了反复确认不会复燃,又花了2个小时
然而,还不能掉以轻心。为避免复燃,王永强和王鹏艰难地移动、不断转换位置,仔细检查着火点附近火势。就这样,为了反复确认不会复燃,又花了2个小时!在400多米的高空里,在刺骨的寒风里,总队首长、各级指战员一共整整站立了3个半小时。
参战部队中,辖区主管中队铜山中队是最后撤离的。他们把灭火使用的一切器材,哪怕一个空瓶子都带下东方明珠。因为他们知道,高空平台的任何垃圾,都有可能成为安全隐患。
离开时,东方明珠的有关负责人告诉指导员梁月伦:光缆运行正常、电视信号设备运行正常!
梁月伦看了看时间,此时已是早上6点。风雨已停,上海迎来又一个黎明。朝阳下,东方明珠塔分外雄伟。